寄海

过敏（下）

过敏（上）





王源高二，王俊凯高三。

这年圣诞节，王源足足在楼下吹了半小时冷风，等到自己鼻尖通红，手指都开始没了知觉，才等来下晚自习的王俊凯。

“你怎么收了这么多礼物啊！”王源插着口袋，皱着眉头看着王俊凯挂满袋子的车把手。

“彼此彼此。”王俊凯用下巴蹭了蹭围巾，眼神落在了王源身后花坛边放的一排礼物上。

“王俊凯。”王源的耳朵尖，鼻尖和眼眶边都红红的，喊出名字的时候，红润润的小嘴巴还会吐出融融的白汽，撩得人心痒痒。“看在我等了你这么长时间的份上，可以告诉我你的圣诞愿望吗？”

“我没有圣诞愿望。”他的眼神真诚得一点儿也不像撒谎。

“啊……”王源有些惆怅，“那我，送你一个圣诞礼物你会收吗？”

王俊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车把手，王源顺着望过去，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了。

好像又要被拒绝了，王源不自知地捏了捏手心。

“车把手已经没地方了。”王俊凯的声音里透着丝丝上扬，他顿了顿，缩缩脖子，把鼻子藏进了围巾里，然后又把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，摊在了王源面前。“但还有一只手可以用。”

这样说起话来有些闷闷的，可是语气里却是要藏不住的轻柔。王源蓦地抬起头，晶亮亮的眼睛和惊喜微张露出的小舌头，俏皮又灵气。

他立马翻着书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包装袋，放在了王俊凯手上。

是一双手套。

“我知道你手很冷啊，但别因为冷就把手插兜里了，单手骑车真的很危险的……”王源摸了摸自己冰凉的鼻尖，絮絮叨叨地说着话，嘴巴里像含了一颗奶糖一样，嘟噜着甜滋滋的心意。

“王源儿。”王俊凯打断了他的话。大概是因为天气冷的原因，末音还有些微哽。

“嗯？”

“你……有什么圣诞愿望啊？”

“我的圣诞愿望啊……”他瞥了瞥王俊凯扶着把手的微红骨节，嬉笑着说：“我想帮你捂捂手啊我的学长。”

说不清楚，王俊凯心里却隐约漫过一丝失望，他不是没有想如果王源说告白，如果王源问答不答应，如果……也许，可能，他会给出不一样的答案。

结果王源说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愿望。

因为过敏症而无法完成的愿望。

王源耸耸肩，转过身拎起花坛边的礼物，“那我走啦，圣诞快乐哦王俊凯！”

耳边还有不远处文具店里播放的铃儿响叮当，欢乐的曲调俗耳却很耐听，像是一些感情，俗套却又总是有人前仆后继地想要尝试。

王俊凯就在这个时候拉住了王源的羽绒服帽子。王源被拖回原来的位置，一脸错愕地看着王俊凯。

“你干什么……”

他不说话了。

彩灯霓霓，而路边昏黄的光影下，王俊凯轻轻拆开了礼物的包装袋，把自己送给他的手套，戴在了王源手上。

也许是怕碰触引起过敏症，他的动作轻柔又小心，像是在对待最珍贵的东西，颔首明朗的侧脸线条，映在王源眼睛里，闹得他脑袋，微微发懵。

被套好手套的王源，有些滑稽地张着手，愣愣地盯着王俊凯。“你是不喜欢我的礼物吗？”

得，声音里还酿着委屈。

王俊凯也不解释，又默默地一圈一圈解下自己的围巾，一股冷风贴着锁骨缝钻进衣服里，他红着耳朵，用笨拙的手法把王源一圈一圈围住，只留下一双圆圆的杏眼。

做完这一切，王俊凯搓了搓手。然后忍住了想揉揉王源脑袋的心情。

“现在。”他说，“我可以满足你的圣诞愿望了。”

王俊凯慢慢的，慢慢的。

把手，放在了王源戴着手套的手心里。


——你有什么圣诞愿望啊？
——我想帮你捂捂手。


鼻子里充斥着王俊凯的味道，软软的围巾也遗留着暖暖的体温，王源低着头，感受手中的温度一波一波，穿过厚厚的毛线，和王俊凯的交融在一起。

原来和喜欢的人牵手，是这样的感觉呀。



一晃眼就到了高考的前夕，又是一年夏天，灼热的阳光穿过枝叶，细碎地投影在草地上。

王源手撑着下巴，偷偷地看向窗外对面的那栋高三楼。

王俊凯正在背书。

距离不长也不短，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，可是那干净的脸部线条，已经够让自己沉醉了。

只是，也不知怎么了，下课铃一响，高三楼就传来一阵骚动，惹得被拖课的王源勾着脖子注意着王俊凯的动态。

但是很快，他就明白了。

高二楼的学生们都拥挤在走廊上，看着对面即将踏出校园大门，迈向成年的高三学子们，把陪伴他们度过无数日夜的白花花的卷子，从高高的三楼，扔向更远的蓝天。

王源有些痴迷地看着漫天飞舞的纸片，好像在驻足欣赏漫天飞舞的勇气。

他听见对面高三学长学姐的欢呼和掌声，有些努力地抬起头。和王俊凯的目光，撞在了一起。

那一刻，他有些恍惚。明明纸张阻碍了他大部分的视线，他还是能看见王俊凯浅笑的眼睛。

他的这个学长啊，就要毕业了。
他的喜欢的人啊，就要走很远了。

“王俊凯——”王源突然大叫了一声。

所有的人都愣了一秒，然后发出了巨大的起哄声。王俊凯也愣了，不过他竟然萌生出了一些期待。

王源咬了咬下唇，无视掉同桌的嬉笑，喃喃道“我现在和你告白……”

“通知，请高三同学们立刻停止扔试卷，回到你们的班级，立刻回到你们的班级……”

广播里又传来年级主任气急败坏的克制声音，对面的高三楼开始嬉乱着逃窜，还剩几个老油条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。非想着把剩下的试卷扔完。

王俊凯直起身来，迈开的步子有些犹豫。王源有些着急，他干脆大声喊出了后半句话。

“你——答——应——吗——”

——我现在和你告白你会答应吗？

会还是不会呢。

王俊凯双手撑着栏杆，认真地盯着王源的眼睛，他没有大声呼喊，但王源看见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。

“大学等你。”

这是王源的第199次告白，在王俊凯即将离开高中校园的最后一天。



王源高三，王俊凯大一。

王源好像不喜欢他了。

不怪王俊凯这么猜的。毕竟王源最近除了偶尔微信里说句晚安，很少再来找他了。可是朋友圈里却总能从不同的人那里看见小学弟勾肩搭背和人打球，生日party上抱着人糊一脸奶油，在国旗下迎着阳光讲话，还有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样子。

王俊凯不知道还有多少是自己没看见的，但至少在王源朋友圈里，看不见一点动态。他动了动手指，犹豫着发了一条消息过去。

【Karryyy：在吗？】

然后直到晚上，他才收到回复。

【小朋友：看书好累呀，晚安】

王俊凯觉得有些莫名委屈。

我说大学等你，那你，是来还是不来啊。


其实这也不能赖王源，离高考还有3个月了，已经进入倒计时状态，除了偶尔打打球放松放松，他也难得看书如此认真。有个聪明的脑袋瓜子，但总要踏实用起来，所以王源很累。

而且……

而且考上和王俊凯一样的大学，得付出的，不只一点半点的努力吧。

把头埋进被子里，王源有些闷气儿，白白的雾气呵在手机屏幕上，挡住了王俊凯刚刚发来的消息。

不可否认他真的很想王俊凯。可是他不能想王俊凯。

那种眩晕冒汗的过敏症状，已经顺着思念，快要延伸成想到就要无可控制地蔓延了。王源几乎是狼狈地仓促地回复了一句，就扔开手机，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。

喜欢他，真的好喜欢他。



大学的生活丰富又充实，不同于高中时间被塞满的饱腹感，而是精神上的无限满足。王俊凯也终于有时间摸上了自己搁置很久的吉他。

吉他社社长最近找上王俊凯，希望他能为吉他社撑撑场子，在专场活动里，出一首自弹自唱。

可是唱什么好呢？

王俊凯正在翻王源的朋友圈，下滑了不远，就看了好几年前王源发的状态。

“你是痣间的烫，还是手心的痒。”

是《过敏》。

是那年通过手机模糊的像素，看见台上安静弹着钢琴，一室流光泻在侧影轮廓上的王源，他轻轻启唇，清亮而又明朗的声音，一下子就击中自己的心。

他突然就为自己找到了解决日夜纠结和演唱曲目的一举两得的方法。

他要去找王源。

他要当面问问，可不可以授权自己演唱这首歌，可不可以用吉他改编这首歌，可不可以……

可不可以不要喜欢上别人。

被脑海中突然冒出的想法所打懵。

喜欢吗？原来是这样啊，王俊凯想。可是他终于有了确定心意的无限轻松和愉悦，这么多天来令自己犹豫，令自己不安的因素全都有了归宿，他叹了口气，笑了出来。

还有3个月，他就可以拥抱走出高中校园大门的王源，哦，他可能不能拥抱，但他可以大声回答王源了。

我答应，我全部都答应。



“王源王源！”同桌又急燎燎地冲进教室，扔了一罐可乐在桌上，“听写靠你了！Miss李今天撂了狠话，我可不想再抄生词表了。”

“大哥……”王源无奈地瞥了眼冰凉的易拉罐，指了指黑板，“你也不看看还有几天就高考了。这单词，准备什么时候背啊。”

“源哥，求你了，我今晚一定，一定回去好好背。”

“……仅此一次，下不为例。”

“好嘞！么么哒！”

王源笑着摇摇头，翻开英语书又把生词看了一遍。

英语下课以后就是中午了，王源吃完了饭就回到了教室。每次午休，王源都会花一半的时间整理错题，今天不知道是犯春困的原因还是最近有些疲累，阳光正好，王源趴在桌上打起盹儿了来。

睡梦里，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远而模糊，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，梦里回到了那年高一，王俊凯拿着答题卡问自己。

“文学，怎么拼？”

“L…I…T…E…”王源在睡梦里嘟囔着。

王俊凯走进教室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。

卧压的姿势让脸蛋的被压成一坨，乖乖的眉眼还有些皱皱的可怜，嘴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，看来是做了什么梦。

虽然已经是四月，可是桌子上摆放着的一杯可乐，还有穿着单薄校服就睡着的样子，让王俊凯皱了皱眉头。他脱下自己的外套，轻轻披在了王源身上。

王源本就是浅眠，这下子干脆眨了眨眼睛，醒了过来。

刚醒还有些迷茫，声音也带着些鼻音，有些软软的奶音就顺着冒了出来。王源看着拿着答题卡的王俊凯，有种还在梦里的错觉。

“王俊凯……”

“嗯？”王俊凯一手搭在桌子上，一手搭着他的椅背，笑意满满地盯着他看。

“你又是来送答题卡的吗？”

“不是，我是来见你的。”

“……”这下王源彻底清醒了，他瞪着杏眼，屁股连着凳子，后退了好一段距离，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巨大声音，让王俊凯皱了皱眉。

王源开始冒汗了，细细密密的汗从额角往下流，心脏也开始加速跳动，王源有些不太舒服。

“王源……”王俊凯也被吓到了，他刚刚并没有碰到王源，这样的情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。

王源闭了闭眼睛，可能是很久没有见到王俊凯的原因，过敏症越来越明显，他自己平静了一下，汗意和眩晕的感觉才慢慢消退。

“对不起啊，我也不知道会这样，没……没吓到你吧？”

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两个人皆是愣了愣，然后低下头笑了开来。好像又回到了那年初遇，一个很奇怪的开头。

“你来找我的吗？”王源又问了一遍。

王俊凯点点头，“顺便送一下你们班的听写。”

提到听写，王源忍不住转了下眼睛，一本正经地问他：“你知道【男朋友】的英文是什么吗？”

王俊凯感觉有套路，反问“是什么？”

王源啧了一声，“这你都不知道？是boyfriend的呀。”他又笑嘻嘻地问道：“那你知道【我的男朋友】英文是什么吗？”

王俊凯挑了挑眉，顺着思路回答，“My boyfriend？”

他看见王源的眼睛亮了亮，忍不住嘴角上扬。

“不是。”王源清了清嗓子。“是Karry。”

这种尬撩放在别人身上，王俊凯绝对是眼睛抬也不抬，可是现在，他却被面前眉飞色舞的小朋友吸引了。

他没有做出回应，王源也习惯了，只是这次王源从抽屉里翻翻找找掏出了一个小本子，打开来，给最后一个正字填上了一横。

“第200次告白，失败。”王源边写边说，片刻，合上了本子。

“王俊凯。”王源舔了舔唇，“我已经告白两百次了，我从第一次告白的时候就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。”

“第两百次，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了。”

王俊凯的心脏突然开始慌乱，他张了张口，又被王源的话打断。

面前的小朋友低着头，好看的发旋和柔顺的头发，都在昭告着主人的可爱，王源又开始自顾自说了起来。

“可是我怎么还是这么喜欢你啊。”

“所以现在想想，等我上大学吧，如果你还是不答应我的话……”

王俊凯屏着呼吸等待他的下文，然后就听见了王源轻扬的声音。

“那我就只好再告白两百次了。”

喜欢是个很奇妙的东西，命中注定，一见钟情都可以贴上标签。可是喜欢也是个固执的东西，除了你，都不可以。


王源大一，王俊凯大二。

如愿考上王俊凯的大学之后，王源却像被启动了什么害羞开关，开学都快半个月了，愣是没去找王俊凯。

可是他的害羞却直接导致了王俊凯学长的不安。在生日来临之际，终于忍不住发了个消息过去。

【Karryyy：明天我生日】

【小朋友：啊，我明天祝你生日快乐！】

【Karryyy：没了？】

【小朋友：那我送你一个礼物！】

【Karryyy：明天请你吃饭吧。】

这会儿，王源倒是没有很快地回过来了。王俊凯手指轻轻敲着屏幕，“叮——”他快速地拿起手机一看。

【小朋友：王俊凯……我后天考试……明天得去图书馆……ಥ_ಥ】

忍不住失笑，看来今年又得在图书馆过生日了。


王源实在想不通王俊凯是为什么同意要和他一起去图书馆的，不过真的当王俊凯拿着几本书坐在他身边时，他突然又无比享受起这个时刻。

“早饭吃了吗？”脱去校服的成年的王俊凯学长气息越来越浓厚了，他朝王源笑了笑，露出的小虎牙就要把他眩晕。

“嗯，吃了，北食堂的烧卖很好吃。”脱去校服刚刚成年的王源游走在青涩与稚气边缘，挡不住的甜笑掐得王俊凯心下一软。

“王俊凯……你生日……”

“嘘，看书。”王俊凯看着自己的课本，打断了王源想说的话。

瘪了瘪嘴，王源只好拿起自己的课本，默背了起来。

可是喜欢的人就坐在旁边，哪能定心啊。王源忍不住打开自己的便签本，撕了一张下来开始涂涂画画。

半晌，王俊凯的面前飞过一张小纸条，正好卡在自己在读的那页。

“……”王俊凯克制了嘴边那点笑意，你不是害羞吗？看你害羞到什么时候。他装作没看见一样不去搭理。

这下王源急了，过一会儿就瞟两眼，看看王俊凯有没有打开，可是那张纸条就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，甚至为了不碰它，王俊凯竟然打开了另外一本书看了起来。

“……”王源气鼓鼓地趴在桌子上，转了个头，只露一个后脑勺。只是他本来就想着趴着看会书的，没想到稀里糊涂睡了过去，等到一觉醒来，天色已经从下午到渐黑了，动了动胳膊，整个人都酸痛无比。

“哎哟——”王源低吟了一声。一抬头，发现身边的王俊凯已经不见了，他刚想拿起手机询问，却看见了在书本上打开的那张小纸条。

其实刚开始，纸条上只画了一个生日蛋糕，蛋糕下面写了一行字：“生日快乐！”然而，现在这行字下面又多了一行字。

【那我在生日这天告白，你会答应吗？】

——那我现在告白你会答应吗？

脑海里好像涌入了200个告白过的瞬间，轧得王源脑袋乱轰轰地疼。他看着这行小字，有些猝不及防的眩晕感。

想不通为什么，也不敢想，王源抓着自己的手机就往图书馆外跑，风在耳边呼呼响，可他只能听见自己内心的三个字。

【王俊凯。】

直到跑出图书馆被拽进应急通道的那一刻，王源才微微停歇。

下一秒，昏暗的灯光下，他看见王俊凯一手拿着生日蛋糕，一手拿着一束玫瑰，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。

“说吧，是选择和你命中注定的男朋友一起过生日，还是选择收下花成为我命中注定的男朋友？”

太酸了，王源觉得自己的眼眶就要承受不住自己急于表达的情绪了。

“我也……我也没谈过恋爱，不知道要送你什么，我送你玫瑰不是想拿你当女孩子哄的，真的，只是这个玫瑰，是我用身份证注册买下的，他们说，这个玫瑰一生只送给一个人，表示一生只爱一个人的意思。”

“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，那我就最后说一句吧。”

“王源，我现在告白，你会不会答……”

王源扑上去的时候没有想过过敏症后果，只是脑袋和心都告诉他，爱吧。

爱吧，王源。

于是他搂住了王俊凯的脖子，以唇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，紧闭着眼睛，像是只小猫，在唇齿间留下细腻的舔舐。

距离太近会过敏，接触碰撞会过敏，但没有人告诉王源，如果和王俊凯接吻会怎样。

会过敏死掉吧，王源想。

因为他现在就要幸福地死掉了。

唇下是爱人象征生命的呼吸，指腹摸索的是最亲密的肌肤，这一刻，王源只有无限的满足。

当然，王俊凯也是。

可是下一秒，王俊凯就气息不稳地推开了身上的王源，然后慌乱地放下手中的蛋糕和玫瑰，着急地查看王源的脸色。

除了可疑的绯红和眼眶边遗留的泪水，倒是没有看见过敏的症状。

“你有没有事？你怎么样？有不舒服吗？”王俊凯还是很不放心。

“没有事我很好也很舒服。”讲完这句话王源的耳朵更红了，“就这种时刻你都能停下来，王俊凯你行不行啊。”

“嘶——”王俊凯被小朋友的口无遮拦弄皱了眉，“你确定你没事？”

“我能有什……”

搞不清楚小情侣们为什么都不喜欢等人把话说完再亲，反正等王源清醒过来的时候，王俊凯一只手扶着王源的后脑勺，一手环住他的腰，把他抵在了墙上，膝盖挤进双腿中间，惹得王源垫了垫脚尖，发出一声低吟。

比起王源主动时的温柔舔舐，王俊凯的亲吻里似乎还多了些霸道的支配。一只手留恋在衬衫的下摆，只稍在腰间肌肤上摩挲，王源便打开了牙关，任由舌头在自己的温热里尽情索取。

舌尖被挑逗得仿佛不能自控，他用自己柔软去细细品尝王俊凯尖尖的虎牙，这是一笑起来就会明朗的标志，他听见了王俊凯的闷哼，也感受到了自己无法克制的战栗。

王源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，只是在自己腿脚有些麻了的时候，王俊凯轻轻离开了他的唇，鼻尖抵住鼻尖，额头抵住额头微微喘气。

“别动。”

王源感受到那只在自己腰间流连的手抓住了自己的一只手，微微离开墙面，带往了稍下的方向。

正懵然的时候，王源微凉的指尖就覆上了一处鼓鼓的灼烫。

“……”都是男生，还能不知道是什么吗。

王俊凯声音却沉沉密密地传来，“怎么我好像，对你过敏了。”

从手掌下传来的热度像是迸出了无数个小火星，在王源浑身上下撒满了滚烫。

“唔……”一声无意识的低吟勾起了王源的羞耻感，他伏在了王俊凯的肩上软糯糯地咬耳朵。

“那就过敏一辈子吧。”




END


“你是痣间的烫，还是手心的痒。”
 ——过敏·王源

“你把苦口良药，熬成眼里甜汤，治好我的痒，温和我的烫。”
 ——良药·王俊凯